新社員 三澤



1.

  在高中時的時侯,某一次顧培三曾經說過:

  『因為阿澤不知道能跟誰說,所以只有跟我說了。』

  那個時候正是何意澤和裴世廣關係極其不穩定的時候,何意澤除了搖研社之外沒有其他朋友,而搖研社中裴世廣是當事人,都衍吾又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不,就算有理也只幫親,所以扣掉這些人,何意澤能選擇的就只剩下顧培三了。

  但說何意澤沒有選擇,顧培三又何嘗不是?

  顧培三單戀都衍吾多年,不打算表白但又無法放棄,而且因為把時間都花在都衍吾身上,所以他也沒有除了搖研社之外的朋友,他跟何意澤兩個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同病相憐,最後竟成了彼此訴苦的對象

  那他們又是如何變成今天這種關係的呢?

  何意澤叼著菸光裸著上半身,抱著吉他坐在床沿撥著沒有任何含意的和弦思考著。

  喔對了。

  在太長的菸灰掉在地板上的時候何意澤終於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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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搖研社的成員都已經進入大學開始新的經歷的時候,在何意澤以及橘子核爆的成員們變得越來越紅的時候,某一天何意澤接到顧培三的電話。

  這比較不尋常一點,倒不是說顧培三都不會主動連絡何意澤,只是比例相對少了許多,那天顧培三不只突然打電話給他,還打了非常多通。

  因為在錄音所以把手機關靜音的何意澤在察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未接來電尚未往下滑動前所能看見的每一筆都是顧培三的名字。

  然後何意澤大老遠的從錄音室跑去東區的某一家酒吧把顧培三領回家。

  顧培三看起來好像喝了不少,但有沒有醉,何意澤看不出來。

  不過他覺得顧培三應該是醉了,不然就不會在踏進他住的公寓的下一刻,攬住他的脖子親吻他。

  再然後,他們就變成了現在的關係。

  有的時候是他去找顧培三,有的時候是顧培三來找他,他們也許會在何意澤的公寓,也許是隨便找一家旅館,然後他們親吻、擁抱、上床。

  何意澤想不起來在顧培三酒醉那晚後他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關係的,顧培三也許知道,但他不想問他。

  他們當然沒有在交往,何意澤現在並沒有喜歡的人,顧培三也依然單戀著永遠不可能的對象,但他們也不是炮友那麼純粹肉慾的關係,至少偶爾會收到來自另一個人應該可以說是朋友的關心。

  就像現在。

  何意澤把幾乎要燃盡的菸捻熄,然後就被一件長袖上衣蓋住臉。

  「把衣服穿起來,現在二月,你想要上次感冒不能錄音的事情再發生嗎?」

  抓下蓋在頭上的上衣,何意澤慢條斯理的把衣服穿好,然後發現顧培三已經穿戴整齊正在穿上外套。

  「要走了?」

  「嗯。」

  「慢走。」

  何意澤拿起剛剛為了穿衣服而暫時放在旁邊的吉他,再度撥著沒什麼特別意義的和弦,然後聽見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2.

  何意澤後來倒是知道為什麼顧培三那天會自己一個人在酒吧喝酒,這都要感謝裴世廣打錯電話。

  「......你打來幹嘛?」

  『靠,怎麼會是你,我打錯電話了——』

  就算何意澤是一個很懶得生氣的人,聽到這句話都覺得有一股火冒起來,更別提他剛剛在看到來電提醒是裴世廣的時候其實沒有很想接。

  他竟然沒有把裴世廣的電話刪掉?

  按下接聽鍵前何意澤這麼想著。

  「所以你本來是要打給誰?」

  『......小安,馬的一定是老吾把我的電話換掉了......』

  沒吐槽裴世廣竟然沒記起自己男朋友的電話,何意澤聽著裴世廣反正都打錯了就順便抱怨一下的各種嘮叨,一邊伸長手去搆不小心丟太遠的菸,一邊想原來他已經到了接到前男友的電話也無所謂的程度了。

  『可惡我下次也要把老吾的女朋友的電話換掉——』

  「你說什麼?」

  『啊?把老吾的女朋友的電話換掉?』

  「......他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呃、兩個月前吧,現在每天都甜甜蜜蜜的。』

  兩個月前差不多就是顧培三在酒吧打了爆多通電話給他的那時候。

  『可惡,乾脆把三三跟他女朋友的電話互換算了......』

  「......你認真的嗎?」

  『怎麼可能......這樣對三三也太殘忍了。』

  看吧,全世界大概只有都衍吾一個人不知道顧培三喜歡誰。

  何意澤這麼想著,然後在把菸捻熄的時候順帶掛斷裴世廣的電話。



3.

  何意澤在熱水流過手臂跟肩膀的爪痕的時候痛的抽氣。

  今天顧培三前所未有的凶狠,幾乎是一推開門他就被壓在牆上,然後就是更像是啃咬的親吻以及撕扯。

  真的是撕扯,何意澤還滿喜歡的那件T恤就被扯壞了。

  平常顧培三多少都會幫他潤滑或是稍微等他適應之類的,畢竟就算真的是炮友也是以雙方都有爽到為目的的。

  不過他今天是沒爽到了,而且很痛,顧培三今天就只是套上保險套就進入他的身體,何意澤痛到連聲音的喊不出來,那個痛就是從頭痛到尾,什麼過一下就爽了都是小說騙人的。

  顧培三根本不管他的掙扎,把何意澤死死的壓在地板上,手指狠狠的掐進他的手臂。

  何意澤是沒爽到,不過他想顧培三應該也沒有。

  最好的證據就是直到最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射精,何意澤跟顧培三都是。

  顧培三從他的身體退出的時候何意澤只覺得全身都痛,手臂、肩膀、背、腿、還有被強硬進入的地方全部都痛到不行,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管顧培三到底發什麼瘋。

  把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呆坐的顧培三推開,何意澤爬進浴室去清洗身體。




  在浴室待了不短的時間才出來的何意澤一下就看見顧培三還在原本的地板上坐著。

  顧培三呆呆的坐在門口的那塊地板,看起來從他進了浴室就沒動過了。

  何意澤沒理他,越過大型路障從櫃子裡翻出搬到這棟公寓的時候,橘子核爆的團員當作喬遷禮的醫藥箱——但裡面只塞滿了解酒藥跟很少的一般急救用品。

  當然何意澤當初也想過這些團員是有多怕他酒精中毒還是宿醉什麼的,明明他跟裴世廣徹底分開後就很少喝酒了,菸倒是越抽越兇。

  不過他現在需要的是消炎藥之類的東西。

  把所有的瓶瓶罐罐從醫藥箱裡翻出來後,何意澤才終於找到一條連盒子都還在的消炎藥膏,一拿出來就發現這條藥膏一年前就過期了。

  有總是比沒有好。抱著這樣的心態,何意澤把藥膏抹在那些紅腫的爪痕上,至少涼涼的比較舒服一點。

  除了視線可及的手臂外,其他地方擦不到,抽痛著的肩膀抹上藥膏後沒有舒緩感,何意澤嘖了一聲,然後手上的藥膏就被抽走。

  何意澤回頭,發現本來坐在門口的顧培三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身後。

  「這個已經過期了。」

  要不是你突然發神經誰會需要擦藥啊?

  哼了一聲,何意澤沒說話。

  然後顧培三擠出藥膏,抹在何意澤自己擦不到的傷口上,兩個人一個沉默的擦藥,一個沉默地被擦藥。

  傷口比較不痛後,何意澤的心情有比較好一點,雖然被硬上依然還是讓人很火,不過他稍微有一點心情問顧培三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所以你到底是發什麼瘋?一見人就瘋狗亂咬的。」

  「你還不知道?」

  顧培三看著他,倒是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何意澤還來不及開口,被撲倒時從外套口袋摔出來的手機就在地上發出瘋狂的震動。

  撿起手機,他發現竟然是裴世廣傳的LINE。

  他有加裴世廣的LINE嗎?

  皺著眉頭點開通訊軟體,何意澤還來不及看裴世廣前面到底說了些什麼東西,就又有新的訊息跳出,看到那則訊息後,他才知道顧培三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老吾要結婚了!!!!』







4.

  何意澤扯著襯衫領口,從坐下後第一百次的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答應要來這裡。

  從那天顧培三發瘋後已經過了半年了,這半年來他們很少見面,他也很少打給顧培三,但顧培三主動聯絡他的次數反而變多了。

  雖然都他媽的是在半夜。

  不過因為何意澤習慣在半夜寫歌所以倒是沒有干擾到什麼。

  通常他們的對話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有的時候顧培三沒多久就掛電話了,也沒跟他說什麼,有的時候顧培三會跟他說一點籌備婚禮的事情。

  而這樣過了一陣子之後,何意澤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了,在裴世廣問他有沒有要參加都衍吾的婚禮的時候他竟然答應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現在坐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宴客廳、穿著讓他喘不過氣的西裝、厭煩的應付著自從看見他的長相後就在他旁邊坐下糾纏的陌生人、然後看著裴世廣跟安啟凡以伴郎的身分站在紅毯旁等著新人入場。

  看著裴世廣跟安啟凡時不時的交頭接耳,看著那兩個人親密互動,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感覺,畢竟已經過了十年,就算曾經有再多的愛、不甘、不捨都被時光慢慢的磨平,不再刺痛他。

  而且跟顧培三相處的那段日子並不是完全只有肉體的發洩,還是一定程度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好想抽菸、好想彈吉他、旁邊的人好煩。

  在何意澤想著要是再不開始他就要閃人了的時候,新人終於入場了。




  下午不需要錄音也不需要團練,但因為要討論一些事情,所以何意澤還是去了工作室一趟,沒想到卻被抓去吃飯,搞到快十點才能離開,而等他回到家就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你在這裡幹嘛?」

  何意澤一踏出電梯就看見顧培三坐在他的公寓門口,身上還穿著今天婚禮上穿的西裝,一向梳得整齊的頭髮倒是亂了。

  顧培三也沒站起來,只是仰頭看他,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何意澤不過是低頭而已就可以聞到驚人的酒氣。

  到底是喝了多少?

  掏出鑰匙開門,何意澤發現顧培三竟然還坐在門口沒動,嘖了一聲把人拖進來,丟在沙發上後就自己去洗澡了。

  何意澤洗完澡後想起第一次看顧培三喝得這麼醉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結果一看人抱著抱枕在他的沙發上睡著了。

  兩個人睡了很多次,但倒是沒有互相看過睡臉,何意澤也是第一次看到顧培三睡著的樣子。

  他這麼想著,反正現在沒有其他事要做,乾脆蹲下來觀察這個之後大概沒機會再看到的景象,結果才一蹲下來顧培三就張開眼睛了。

  不只張開眼睛,顧培三還伸出手摸了他的臉,摸了很久,然後又把眼睛閉上睡著了。

  現在是怎樣啊?

  何意澤後來就丟下顧培三不管,自己回房間寫歌了,寫了一首充滿火藥味的失戀歌,樂團成員聽到的時候都被他嚇到。









5.

  大概過了兩個多禮拜後的某天,顧培三又出現在何意澤的公寓門外了。

  何意澤再次在回家的時候看見顧培三等在門外,於是又是同樣的開門、讓他進去,然後同樣的一進門就被壓在地上。

  想起之前那次慘痛的經驗,何意澤下意識的要推開顧培三,但當他開始親吻何意澤的時候,何意澤反倒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另一種的發瘋了。

  顧培三捧著何意澤的臉親柔的吸吮他的嘴唇,還有兩個人其實很少有的唇齒交纏。

  然後他的手摸進何意澤的衣內,溫熱的手掌在他的背脊摩挲。

  何意澤其實很喜歡被撫摸腰部跟背脊這附近的地方,在愛撫的時候可以讓他比平常還要快進入狀況。

  因為客廳沒有潤滑劑,所以兩個人跌跌撞撞的一邊脫去衣物一邊進到房間。

  何意澤被推倒在床上的時候身上只剩下被解開扣子跟拉鍊的牛仔褲,所以他就乾脆連內褲也一起脫掉,整個人光裸。

  顧培三倒是比他多了一件T恤,不過也很快就被脫掉了,雖然兩人坦承相見的次數沒少過,不過何意澤還是每次都會在心裡讚嘆顧培三的身材。

  何意澤爬起來,跪趴著親吻顧培三的腹肌,他幾乎每一次都會這麼做,然後每一次都會被推開,不過今天顧培三沒推開他,親了幾下後何意澤低下身體,含住他的陰莖。

  顧培三也沒有特別喜歡被口交,今天不知為什麼沒阻止他的行為,只是放任他自己親親舔舔,然後從抽屜裡拿出潤滑劑幫何意澤潤滑。

  通常他們潤滑只是為了讓進入順利一點,還有讓何意澤不會疼痛,但今天顧培三從一進門開始就不正常,就連現在也不意外。

  因為感覺潤滑的差不多了,他也把顧培三含硬了,所以何意澤趴回床上,卻沒想到再次撐開他的內壁的依然是顧培三的手指,而且一下就按在他的前列腺上。

  「!!」

  他的身體彈起,然後又立刻被壓回床上,後穴中的手指揉按著那塊腺體,何意澤的腰跟腿一下都沒力了,顧培三輕易的就可以把他制住。

  「你--做--什、麼--」

  何意澤本來就已經勃起,現在更是全硬了,而且還開始滲出前列腺液。他倒是可以靠前列腺刺激就射精,而現在顧培三看起來就是一副要把他按射的樣子。

  被壓在床上的何意澤有點後悔沒有在一開始覺得顧培三又發瘋的時候推開他了。

  那天何意澤大概射了至少四次,不過他中間一度被做到意識模糊,所以不能肯定確切的數字。

  做到最後一次的時候何意澤根本只能發出微弱的哼聲了,臉上滿是因為太多快感而流出的眼淚,顧培三還用騎乘位深深的進入他的身體。

  不過何意澤是真的沒力氣撐住自己,所以他是癱在顧培三的身上任由他進出。

  他也沒力氣思考去思考以前就算做愛也不與他相貼太緊密的顧培三,今天到底是那根筋不對勁了,才會不是用手推開他而是任憑他癱在身上,還一下一下的撫摸他的背。

  更別提在何意澤沒撐到最後昏死過去,隔天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洗乾淨了塞在被子裡。





  『你到底又發什麼什麼神經!!』

  『你就當之前讓你受傷的賠禮好了。』

  『賠你媽!老子被你做到沒辦法去團練!!』

  『呵呵。』

  看到LINE上顧培三的回覆,何意澤氣的怒摔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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